吃完飯大家幫著收拾碗筷，李氏心情很難過，當她看到方璐關切的眼神時，立即委屈的喊了一聲：“大嫂！”眼淚就要流下來。

方璐的心裏年紀比李氏要大好幾歲，所以看著她對她帶著依賴的語氣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。

但這是過年，沒有必要不開心，方璐會意的對她笑了一下，輕輕說：“晚上到我房裏來守歲吧！”

方璐聽秦大郎說過，他們家守歲先一會嘮一嘮一年的一些事，然後成家的兄弟可以回房守歲，如果有孩子的話熬不住，吃過午夜餃子後就可以睡了。

大家齊到秦老爹房間時，兩老正坐在坑上，坑比較大，一張小桌放在中間，秦四郎和秦五妹都坐在坑邊。

秦老爹讓大家都上了坑，幾個孩子讓叔叔姑姑帶出去另一個房間了。

見大家坐定，秦老爹抽了一泡土煙才開口：“兒大總是要分家的，以前一直沒分是因為老大媳婦還沒有定落，如今看來也定下來了。老大、老二、老三都已成家，都分開過。現在所住的房就分給各家，老大和老二你們的廚房目前就用老二家看間那間雜物房，正月十五後我帶你們三個一起先壘兩個竈臺。我們老兩口帶著老四和老五過，與老三一起用現在的廚房。十畝良田分成五份，我們老的一份等我們死後你們各分一份。東面田揪頭那一畝八分地就給老大，旁邊的二畝一分給老二，壟上的二畝給老三，其他的就留給我們。十一畝旱老大得屋東面那三畝，老二家就占那後山溝二畝八分，裏正家後面那面二畝三分，還有一些餘下的就留給我們。菜園子也分一下，老大你得那塊？”總算征求了一下這幾個兒子的意見，方璐嫁出四個多月來，知道了這個公公說一不二的個性。

秦大郎看了看自己媳婦，見她沒什麽意見就說：“爹，我們現在人口少，我們就得屋後那幾塊吧。”

秦老爹又看看二郎：“老二，你呢，要哪塊？”

秦二郎也是個老實人，很小就沒有親娘，本是就是在後娘的壓迫下長大的，性格也很老實，看大郎只有那一小塊，也只得開口要了第二塊小的菜地。

分完田又分完地還分完家中各事用物、雜物和牛欄豬圈的。

最後，秦老爹把一包銀子放在了桌上：“這是幾年來一直攢下的銀子，我和你們娘算了一下，一共九十六兩七百錢。留下二十兩給老四娶親，十兩給五妹做嫁妝，還有六十六兩七百錢。分成五份每家十三兩，老大家的房子最差，還有一兩七百錢就算是補給你們的房子上的差別。每人一份，自己拿去收拾好。以後各房的紅白喜事各自去，正頭上的大家一起湊，你們看這樣如何？”

從頭到尾秦劉氏一句話都沒有說，她好象一位慈母一樣微笑著看著大家。

看起來分得很公平，其實老大老二心裏都明白，水畝和旱畝都有好壞，次一點的都分給兩個大的了，菜園子也分得最少。

一出門，李氏就開始抹眼淚，秦二郎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媳婦，對懷有孩子的媳婦一臉的歉意！

秦大郎作為大伯子更是沒有辦法安慰這弟媳了，他只得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，然後一臉求救似的看著方璐。

方璐看著他的眼神沒辦法，好在這個李氏也是老實的女人，話不多人很實在。這幾個月來李氏總也有意無意的關照著這個新來的大嫂，因此開口問：“弟妹，相信大嫂麽？”

李氏擡起淚眼看著她，不知她這麽問是什麽意思。

自與方璐接觸以來，從她對自己的態度，對孩子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對大家的好，聽到方璐的問話，李氏不自覺的點了點頭。

“那好，我們先進房間，坐下再說。二弟，你去把兩個孩子接回來，我們在房間裏等你們，我們一起守歲吧。”方璐邊說邊帶大家進門。

拉著李氏上坑坐，方璐又把小桌放在坑上，她拿出了幾碟幹果，又讓秦大郎給每人倒了一杯她炒制的大麥茶。

一會兒兩個孩子叫喊著：“大姆娘，我們來了。”

看見桌子上的吃食，兩人開心得不得了，立即往坑上爬，方璐坑前不象其它的坑，她在坑前做了一張一尺左右寬的埸板，所以兩個小的毫不費力就上了坑。

李氏把兩個孩子安排坐在自己身邊的裏向，這時其他三人也上了坑，方璐與秦大郎坐一邊，招呼大家償一下她的茶。

李氏喝了一口，覺得味道真好便問方璐：“大嫂，這是你自己炒的那大麥茶？”

方璐點點頭：“是的，還可以吧？一會你拿點過去，來客泡泡，比家裏那藥茶的味道好些，可以混著喝喝，它晚上喝好，有助於睡眠。”

李氏說了一聲“謝謝大嫂！”，一想起分家的事，心情又轉入失落之中。

方璐把手中的茶杯放遠了點，她怕孩子打翻，便擡眼看了看秦二郎夫妻開口道：“弟妹剛才不開心，是不是不想分家？”

李氏一聽分家之事，眼淚就湧上來，她哽咽的說：“大嫂，眼見我明年一年基本上是不能做重活了，這一分家的話，二郎他一個怎麽忙得過來呀？”

秦二郎一見媳婦開口就是擔心自己，便拉著她的手安慰著說：“媳婦，沒事的，我能行了。你放心，我會照顧好你和孩子。”

“可是你身子又沒有大哥和三郎四郎的身體好。這麽多活你一人做會累跨的。”李氏禁不住小聲哭了起來。

兩個孩子見到娘哭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有點不知所措，兩人趕緊坐在娘身邊：“娘，您不要哭，您難過麽？”

李氏擦了擦眼淚，不好意思的對方璐說：“大嫂，對不起，大過年的弄得你和大哥都不開心。我只是擔心以後的日子怎麽過。明哥兒、林哥兒，娘沒事，只是眼睛進了沙子了。”

“娘，我給您吹吹吧，以前您也是幫我們這樣吹的。”兩個孩子立即要給她吹眼睛。

李氏停止了流淚說：“好，娘讓你們吹吹，一下就好了的。”

兩孩子真的趴在李氏的面前，翻動她的眼皮，嘟著小嘴鼓足口氣，給他們的娘吹沙了！

李氏看著眼前懂事的孩子，含淚笑了！見娘沒了事，兩人孩子才繼續吃零食。

秦二郎抱住媳婦的說：“媳婦，真的別擔心，我對付得來的。如果實在做不完，我們還可以到村子裏請人幫忙呀，這又不是沒請過。大哥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
秦大郎連忙點頭：“弟妹你不要擔心了，不是還有我和你大嫂麽，到時候我們會幫忙的。”

方璐也連聲應和：“真的不用擔心，我們就當明面上分家好了，以後有事一起做就行。還有就是，如果你們相信我就聽我一說，我對明年的日子有個計劃，不知你們是否想聽聽。”

秦二郎夫妻立即表示：“大嫂，我們相信您，您說吧。”

“我們兩家的菜園子是連著的，同時連著的還有園子後面那一塊荒山也是我們的。我想明年三月的時候，弄些果樹種上，我以前在南邊的時候在一個果園旁邊住過幾年，知道怎麽種果樹。到時還要你們到各村子裏去要一些別人家味道好的果子樹的樹枝，就象我十月份弄的那些一樣。兩年之內一定會結果，而且還會結得很好。然後我們可以送到鎮上、縣裏去出賣。一年的零花錢絕對是沒問題的，這樣我們也不會怕日子難過了！”

大家一聽方璐的想法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。這時代沒有專門種果樹的，因此要吃水果很不容易，特別是冬天，除了一些山上摘回來的水果把能凍的凍上外，其它就少得可憐！如果說能大量的種水果去賣，那絕對比種別的華得來。

“當然，這一切也靠氣候，如果碰上天災*，那就得另說了。今天是過年，當然要開開心心的，別的不要多想，反正日子是人過出來的，總不會沒辦法不是？”方璐又安慰著他們二人。

兩人聽完後，含淚帶笑點了點頭。

李氏抹幹了眼淚，與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的聊起了村子裏的、親戚裏各種家長裏短。

聊來聊去又聊到了土地上，方璐想了想對秦二郎說：“二弟，過了十五後，你沒事的時候做個東西吧。我在南邊看過別人打水稻揚麥子用的工具，比我們這兒要好得多，過幾天我把圖畫出來，但我畫得不一定很象，我們一起討論，更主要的你要自己捉莫。”

“大嫂，您放心吧，我一定好好捉摸的。到時沒有看懂的地方我再問您。”秦二郎立即回答。如果有新式的農具，那可是又一掙錢的手段！

孩子在身邊已睡著了，幾個人看看天色，吃過餅子後，各自回房休息。

一到床上，秦大郎就急不可奈的□的朝方璐身上壓去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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